「我來香港的目的不是你,你來香港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我啊。」
如果能舉出華人世界中最動人的愛情電影,《甜蜜蜜》應該是榜單上永遠的前三名。原因無他,這部片談論了愛情中最美的偶然與巧合,以及鄧麗君金曲所連結而成的濃厚時代記憶。
故事是這樣開始的:
一個傻氣離鄉背井的大男孩黎小軍(黎明飾演)來到香港想努力賺錢,那是一個專屬於90年代的香港淘金夢,對照當代香港人北上中國卡位搶錢的此刻來說,90年代的香港對中國內陸來說,充滿著無限吸引力。現在回過頭來看,更令人不勝唏噓。
黎小軍的目的是賺完錢要回鄉,把鄉村裡的青梅竹馬女友接來城市生活。在速食店相遇的李翹(張曼玉飾演)則是努力離開老家,就為了在香港淘金賺錢,分分秒秒都為了賺錢。愛情與麵包,黎小軍為了愛情,來香港賺這個麵包。至於李翹,眼裡只有麵包,不也是部分女性的拜金寫照。
但,再怎麼拜金汲汲營營賺錢的女孩,也會對愛情充滿遐想。再怎麼對青梅竹馬信守承諾的男孩,遇到了與過去單純樸實女友相較之下充滿新鮮感與好奇心的女子,也會被此刻的曖昧誘惑鬆動心房。這對令人懷念的銀幕情侶組合,並非是我們過去習慣的純情真愛過一生,而是兩人都踏上了不倫之旅。黎小軍背著女友,愛上了李翹,李翹明知道黎小軍有個家鄉女友,也忍不住喜歡上了他。
甚至為了希望能夠成全對方,還讓自己接受了命運安排,認識了黑道大哥豹哥,與他浪跡天涯。為了愛情,下海在所不惜。
對的時間,總是遇不到對的人。錯的時間,豈又能讓你遇到對的人?時間不分對錯,只有身邊那個人有分對錯。這一刻是對的,下一刻可能又是錯的。愛情要順利開花結果,這是世間多少癡情男女都遇不到的寂寞。
愛,終究對多數人來說是責任。所以黎小軍依舊娶了女友,李翹跟了對她好又懂得讓她開心的豹哥,這是黎小軍做不到的事,江湖中人卻能做到。
即使如此,黎小軍與李翹都知道。我們內心都曾經如此沒有原因地愛一個人,哪怕那個人不在我們身邊,卻依舊如此想念。彷彿每一刻都在等待能與對方重逢。再次見面之時,你會對他說什麼?而你又想從她口中聽到什麼?
千言萬語,都很難解釋愛情令人朝朝暮暮的期待。
《甜蜜蜜》的結尾引領觀眾相信愛情的天命,我們可能一輩子遠離了那個期待,卻能在轉角遇到愛,不經意地,又會因為愛情天線發射的訊號而使我們靠近。電影中,若不是鄧麗君那首歌曲,關於她的過世消息成了電視新聞,也無法讓兩人駐足注意,自然也會錯過命運之神的安排。但,人生就是這樣,我們總得經過這麼多重重阻礙考驗,才能迎接淚眼盈笑的豐收。
命運是令人期待的,而愛情也總能讓人在沈默困頓中,找到甜蜜微笑的契機。
夢裡見過你,笑得多甜蜜,戀人們的熟悉話語,此刻只希望能真實脫口而出。
《甜蜜蜜》的偉大,令人懷念再三。如今數位修復後的高畫質讓人再度感動,給我們這些在20年前,被故事情節影響的粉絲重溫往昔,也感謝在我們苦痛難言時,「甜蜜蜜」扮演了溫柔的愛情守護者。
能夠反覆收看這部片,更是久違的緣份。細細品嘗《甜蜜蜜》,便能理解為何這部片是編織戀愛夢人們的唯一信仰。